这个网站揭示了食品价格飙升的真相
This website reveals the truth of skyrocketing food prices.
马里奥·泽克纳并没有花很长时间就证明了政府是错的。今年五月，这位独立软件开发者在听奥地利劳动部长马丁·科赫的电台访谈时得知，政府将建立一个新的数据库，帮助人们找到最便宜的牛奶、鸡蛋和其他超市商品，以应对食品价格飙升的问题。然而，计划中的系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来建立，而且只能涵盖少数几种食品。泽克纳决定采取行动。
在听完这个访谈两个小时后，泽克纳已经建立了第一个比较系统的原型，从奥地利两家最大的超市连锁店的网站上获取了2.2万个商品的价格。泽克纳说：“我决定在下午坐下来看看这到底有多难。”结果就是“热门价格”（Heisse Preise），泽克纳将这个项目开源在GitHub上。“从那时起，事情就有点失控了，”他说。
几个月后，热门价格已经大幅扩展，展示了公民开发工具的力量，以及当数据对所有人开放时可以实现的成就。这个比较网站现在列出了10家奥地利超市连锁店和德国、斯洛文尼亚的四家超市的价格。热门价格包括超过177,000个商品。得益于匿名贡献者和当地媒体提供的数据，商品定价的历史可以追溯到2017年。泽克纳开发这个工具正值欧洲的食品零售商和政府在食品价格上发生冲突，以及生活成本上升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泽克纳的工具揭示了超市价格变动的不透明世界，使人们能够追踪价格的上涨和下降。泽克纳和其他人表示，透明度显示在一些主要超市的价格上可能没有太大差别，而且在一个商品价格发生变化的几天内，竞争对手可以模仿这种变化。
热门价格和其他新兴的自助比较网站收集的数据已经为奥地利联邦竞争局（Bundeswettbewerbsbehörde）的调查提供了支持，该局自2022年10月以来一直在调查食品行业。该机构将于本月晚些时候提交其全部调查结果，但已经建议政府应该出台新法律，要求商店公开其价格数据。该机构还表示，“可以假设”超市本身爬取竞争对手的网站并利用这些信息来定价。
奥地利进步智库“动力学研究所”的学术主管莱昂哈德·多布施说：“这些数据对于任何对严肃竞争政策感兴趣的人来说都非常有用。它真的可以让人们窥探定价策略和价格协调战术。”
高通胀、能源价格和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争导致欧洲各地食品价格飞涨。奥地利也不例外。该国的食品市场由三家主要超市垄断：Spar、Billa和Hofer。在过去的几年里，它们的价格一直在上涨。根据该国媒体的最新分析，自2021年2月以来，奥地利的鸡蛋价格上涨了21%，牛奶上涨了26%，洋葱的价格比之前高出了47%。啤酒的价格增长近三分之一。
随着价格飙升，欧洲各国的政治家和经济学家一直在探索解决问题的方法，要求零售商明确定价、审查制造商的利润、强调“缩水膨胀”（shrinkflation）并要求更多的竞争数据。奥地利的政治家提出价格透明度数据库作为一项措施，其中包括更广泛的建议。
近几个月，奥地利出现了多个食品价格比较网站，包括Preismonitor、Supermarkt、Teuerungsportal和Preisrunter。然而，“动力学研究所”的多布施表示，热门价格具有更强大的分析能力。泽克纳说，热门价格的工作方式相对简单。他所拥有数据的商店有一些公共API，可以每天获取定价信息。这包括产品的名称、规格和价格。“他们在线商店的搜索功能使用的是非常基本的REST API，”他说。
泽克纳说，每个超市品牌为每个产品分配了自己的ID，他们的API不包括每个产品的通用EAN标识符。可口可乐的一罐可能在一个商店的网站上的名称稍有不同。这使得比较确切的产品变得更困难。“然而，我们仍然可以根据名称、包装大小和价格进行匹配，”泽克纳说。热门价格已经在过去三个月内没有进行维护。
热门价格的一个部分允许您按产品搜索，查看其价格，并将其添加到显示其他商店相同产品的图表中。有了历史数据，可以追踪价格的变化。例如，一罐330毫升的零度可口可乐的价格可能会逐渐上涨。泽克纳说，他很快意识到商店经常对商品定价相似，比较工具对于试图在每周购物中节省金钱的个人可能并不那么有用。
他进行了所谓的“非专业人士”分析，观察了连锁店自有品牌的低价商品。他说：“如果一家商店改变价格，不论涨价还是降价，其他商店将在一周或更短的时间内跟随。”德国的一些商品价格显著低于奥地利。泽克纳将数据发送给竞争当局。
多布施表示，数据似乎显示最大的连锁店密切监控彼此，并针对价格变动进行调整，这可能涉及到竞争法问题。“在许多商品和其他商品中，三个主导连锁店几乎没有价格差异，”他说。
“随着食品零售数字化的崛起，超市正在成为科技公司，”乌得勒支大学私法和技术副教授Catalina Goanta说道。越来越多的商店正在收集客户行为数据，个性化提供优惠，实施动态定价，将数据出售给广告网络，并自动化某些服务。所有这些都可能导致我们对所购买的物品的了解减少。Goanta指出，Inside Airbnb网站利用其数据审查了租赁公司对城市的破坏，并表示2020年，罗马尼亚官员推出了包括食品在内的价格监测器。
“我不认为这已经成为罗马尼亚消费者的标准流程：‘在购买食品之前，让我们去这个网站检查一下。’”Goanta说。“当然，这个网站也可以向超市发出一个重要信号。我们正在监视你们，我们的检查员不仅仅是进行秘密购物，我们还可以访问你们的API。”
比拉（Billa）和霍夫（Hofer）零售商的发言人拒绝回应ENBLE的请求。Spar的发言人Nicole Berkmann表示，该杂货店向奥地利竞争监管机构提供了关于其价格的“详细信息”。然而，Berkmann表示“价格比较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并声称“几乎每次价格比较都会出错”，因为“成千上万种产品具有不同的形状、包装、填充物、质量、混合物等等。”
“我们并不认为这样的价格比较有用，”Berkmann说。“因为奥地利是一个非常小的国家，在欧洲拥有最密集的超市。所以作为顾客，我只需走过街道就可以找到更便宜的零售商。政府真的认为顾客会花几个小时比较哪里的产品更便宜吗？”
价格透明度和比较工具并不是新鲜事物。银行服务、鞋子、服装、汽车保险和几乎任何消费品的比较网站已经存在多年。商业比较网站Geizhals的首席执行官Markus Nigl表示，虽然对价格比较的需求正在增长，但并不一定受到所有零售商的欢迎。
“食品零售商对将其产品纳入价格比较并不感兴趣，”他说。“因此，为消费者提供有帮助的价格透明度和定位工具几乎是不可能的。自愿提供有意义且可比较的食品行业数据将是非常可取的。”
“当个人能够在几天内构建这样的工具，而国家监管机构需要数月进行调查，这表明公共行政机构迫切需要适应数字时代，”奥地利数字权利组织Epicenter.works的传媒经理Hannes Stummer表示。“我们认为大型食品零售商应该有义务以开放数据的形式提供其价格信息。每个人，包括价格比较网站，都应该可以自由使用这些信息。”
奥地利的竞争监管机构一直在关注此事。联邦竞争局正在进行广泛调查，已询问了2200家公司和供应商，该机构的案件处理人员Abanoub Tadros表示。虽然其完整报告将于本月晚些时候发布，但该机构已呼吁在定价方面增加透明度，并表示超市应该公开数据。
Tadros表示，比较网站提供商在抓取价格和潜在的版权法问题方面目前面临“法律不确定性”。Tadros说：“另一个问题是各个网店的产品描述不一致，确定价格数据也很困难，因为并非所有超市都提供必要的技术接口（APIs）。”“透明度是促进零售商之间竞争的关键工具。”然而，政府有责任引入任何新的措施。
奥地利联邦劳工和经济部经济新闻与公共事务主任Wolfgang Schneider表示，政府已经评估了围绕价格透明度的多种选择，并决定最终不创建“国家比较工具”，因为出现了自发的努力。“但是提供一个私人工具运营的通用法律框架似乎是有帮助的，”Schneider说。这个新的“框架”将要求超市在一定规模以上“提供一系列基本食品销售价格”，Schneider补充说“进一步的细节将被调整，因为这个工具不仅仅应该允许价格比较，还应该提供关于质量的信息…以确保价格的可比性。”
这样一个框架很可能不会像DIY比较网站已经列出的产品数量那样进展。Zechner与其他比较网站的创建者一起会见了政界人士，正在重写网站的代码，但他表示自己没有具体的计划。他说，他将帮助其他想使用他的开源代码为其他国家建立自己的比较系统的人。
最近几天，奥地利国家图书馆告诉Zechner他们计划存档Heisse Preise及其数据，这显示了数据对更广泛的社会的有用性。“它使创业公司有可能商业化利用数据，”Zechner说道。“它使科学机构能够进行以往不可能的宏观和微观经济研究，因为以前根本没有这些数据。并且它将增加杂货店之间的竞争，因为价格变动策略更加透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