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人士称X的众包式反虚假信息工具正在使问题变得更糟”
“据内部人士称，众包式反虚假信息工具X正在使问题变得更加恶化”
社区笔记是一年前推出的众包事实核查项目，旨在解决X（之前是Twitter）上的虚假信息问题。在其存在的大部分时间里，它一直低调运行。但在过去一周里，Elon Musk和X首席执行官Linda Yaccarino都称赞它是解决社交媒体，尤其是X，在以色列-哈马斯战争期间泛滥的有毒虚假信息的关键工具。
上周六，该公司在自己的平台上写道：“目前整个平台上的笔记每天都有数千万次触及，过去一周产生了超过8500万的印象。”它补充说，系统中新增了数千名贡献者。然而，ENBLE的调查发现，社区笔记似乎没有按照设计的方式运作，可能容易受到外部团体的协同操纵，并且在笔记被批准的过程中缺乏透明度。消息来源还声称，它充斥着内斗和虚假信息，而且公司本身似乎没有真正的监督。
“我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它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起到任何作用，”一位社区笔记贡献者告诉ENBLE。“它容易被操纵，而且速度太慢、繁琐。据我所见，它毫无意义。说实话，我认为它可能加剧了虚假信息。”
这位社区笔记贡献者因担心遭到Musk或他的支持者的报复而匿名接受采访，也因此他对平台操纵很了解，因为他是其中之一。
他是约25位社区笔记贡献者小组的成员之一，他们每天都在积极协调，以便给特定的笔记点赞或点踩。他是北大西洋小伙组织（NAFO）的成员，这是一个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出现的分散式在线志愿者运动，利用幽默对抗俄罗斯的虚假信息和宣传，同时为乌克兰筹集资金。
“我们组织了一个小组，以便协调谁写哪个社区笔记，如果你写了一个，你可以协调得到他人认可，而且这些都没有验证，”这位贡献者说。这位贡献者声称俄罗斯大使馆也采取了类似的策略，并声称他们“会对任何反俄的内容进行点踩”。ENBLE对NAFO成员撰写的有争议俄罗斯大使馆帖子的未发布笔记进行的审查显示，它们都被重复点踩。
一位位于南半球的贡献者告诉ENBLE，他在X上有两个账户，并声称两个账户都被批准访问社区笔记系统，这可能意味着该程序可能容易受到更广泛的操纵，就像克宫 trolls能够操作多个冒充美国公民的Twitter账户并影响2016年选举一样。
社区笔记最初的名字是Birdwatch，于2020年10月首次宣布，然后在2021年1月的试点项目中正式上线，正值唐纳德·特朗普支持者攻击美国国会几周后。Birdwatch被设想为利用人群的力量以几乎实时的方式揭穿虚假信息，但公司并没有完全接受它。该公司在2021年3月（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不久）受到批评，因为它没有广泛推出Birdwatch。
当时，公司内部对工具在控制平台上的信息质量方面的效果存在顾虑，Twitter的前信任与安全主管Yoel Roth告诉ENBLE。
“信任与安全团队认为，在大规模上，人们不会进行无偿劳动，而Birdwatch格式吸引注意力的事物并不一定与构成政策违规的有害事物相对应，”Roth说。
这个真相后来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证实。麻省理工学院研究人员于2022年4月在一次会议上发布的一项研究表明，Birdwatch用户更有可能核查表达与自己不同政治观点的帖子。该研究的主要研究员、麻省理工学院斯隆管理学院的教授David Rand表示，尽管用户所选择批注的推文中约80%确实是误导性的，但用户倾向于优先考虑政治内容。用户还可能根据内容是否“合理”标记一段内容。目前尚不清楚这些用户是否具备揭穿虚假信息或提供替代正确信息的知识和技能。
“在以色列和加沙目前发生的情况下，有着大量未知因素的情况下，那种“这听起来合理吗？”的直觉审查并不好。就连专业新闻记者，据我所知，也很难分清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假的。”兰德说道。面对如此快速变化且动荡的局势，他说：“我预计群众会产生很多噪音。”
马斯克在2022年10月底掌控该公司后，立即将Birdwatch更名为“社群笔记”，声称该系统“具有极大的潜力改善信息准确性”。在随后的几个月里，X有条不紊地消除了公司内负责内容审查和信任与安全的团队和个人，更加强调社群笔记的作用。
X的业务运营负责人乔·贝纳罗奇告诉ENBLE，该公司在全球44个国家都有贡献者，虽然他没有给出确切的人数，但他指出，在过去一周中有超过10,000人加入了该计划。除了自愿参与项目的贡献者外，一些贡献者是由X本身邀请的，据ENBLE了解到，有一位贡献者我们进行了交谈，并通过对被邀请加入X的搜索，了解到X邀请了他们加入。
贝纳罗奇没有回答社群笔记是否有任何形式的内容审查。而贝纳罗奇表示“社群笔记的目的是解决X上的虚假消息”，罗斯表示，他们最初的意图并不是让其单独执行该任务。
“Birdwatch的目的始终是作为Twitter其他虚假消息方法的补充，而不是替代物，”罗斯说。“公司解雇了整个策展团队，没有了他们，即使政策仍然有效，虚假信息的执行也不能进行。”他指的是负责为错误发推或制作标签以让用户知道某些内容是否是错误信息的前员工们。
“社群笔记对于信任和安全人员来说是一个不完美的替代品，”一位曾在Twitter信任和安全部门工作的前员工匿名告诉ENBLE，他担心受到报复。“你不能仅仅将这项工作外包给社群。”
虽然X声称社群笔记对平台上的虚假信息有重大影响，但社群笔记系统本身也会传播虚假信息。上周ENBLE曝光了Donald Trump Jr.发布的一篇帖子后追加的注释错误地宣称该视频是假的。原始注释已经被引用ENBLE的报道的注释替换。
许多贡献者编写的笔记从未被公众看到。ENBLE对这些未发布的笔记进行了检查，发现像X的主要平台一样，社群笔记社区也充斥着内斗和错误信息。
周六，X上的官方以色列账号发布了一张看起来像是一个儿童卧室的照片，地板上满是血迹。“这可能是你的孩子的卧室。无语。”帖子中写道。没有人暗示该图片是假的，公开发布的帖子上也没有笔记。然而，根据ENBLE所见的社群笔记后台，多个贡献者参与了阴谋驱动的来回讨论。
“脱氧血液呈深红色，因此这是一个假的场景，”一位贡献者写道。“以操纵意图张贴，试图以非语境化的方式将文字和图片相关联，从而在读者中引起情绪反应，”另一位写道。
“没有证据表明这张照片是假的。维基百科关于血液的文章不是证据表明这是假的，”另一位贡献者写道。
“没有证据表明这张照片来自10月7日的袭击，”另一位贡献者称。
这些类似的交流引发了人们对X如何批准项目贡献者以及在批准每个笔记之前考虑了哪些因素的问题，但这些问题以及X如何选择贡献者仍然未知。X的贝纳罗奇没有回答有关如何选择贡献者的问题。
据所有参与者ENBLE所说，这个系统中没有为他们提供任何培训，最初对参与者的唯一限制是在对其他笔记进行评分之前无法编写新的笔记。一位参与者声称此审批过程可能只需不到六小时。
为了使笔记公开附加到帖子上，它们需要被一定数量的贡献者认可为“有帮助”，但具体需要多少人认可则不明确。X将“有帮助”的笔记描述为获得“足够多不同角度的贡献者”的笔记。Benarroch没有说明X如何评估用户的政治倾向。然而，该系统至少以前使用了一种被称为基于桥接的排名的技术，以倾向不同的用户对笔记进行积极互动的方式来倾向那些笔记。然而，至少有些社区笔记的贡献者对此如何工作并不清楚。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能知道人们持什么样的观点，”Anna是一位英国前记者，X邀请她成为社区笔记贡献者，她告诉ENBLE。“我真的不知道这会怎样运作，说实话，因为会出现一些以前根本无法评估的新话题。”Anna请求只用她的名字来标识，因为担心其他X用户的反弹。
对于所有成为公开的笔记，还有更多的笔记未被看到，要么是因为它们被认为没有帮助，要么是在ENBLE审查的大多数情况下，它们简单地没有得到足够的其他贡献者的投票。一位贡献者告诉ENBLE，他在过去一周中给出评分的503个笔记仍然处于悬而未决的状态，因为没有足够多的人投票。
“我认为社区笔记在其核心问题上，对于每天被消费或发布的媒体量来说，其可扩展性不强”，这位贡献者在线上的名字是Investigator515，他告诉ENBLE。由于担心对其职业声誉造成损害，他要求只用其网络昵称来标识。
所有接受ENBLE采访的贡献者都认为社区笔记无法胜任监管平台误导信息的任务，并且他们中没有人认为如果社区笔记保持现行形式，该计划在未来几个月会有任何改进。
“在Twitter以前具有自上而下的内容管理之时，处理误导信息要困难得多，因为有意传播误导信息的账号会在造成大量伤害之前就被暂停”，这位长期参与者说道。“因此，依赖社区笔记是不好的。它不能取代适当的内容管理。”
更新时间为2023年10月17日晚上7点10分ET，以进一步补充关于社区笔记系统如何评估贡献者观点多样性的背景信息。
